凤凰中学，操场。
最近学校的停车场翻新，车都停到了操场上。
现在正好是体活，该练的都练完了，肖明就在操场边上遛弯。肖明非常喜欢遛弯，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。
他看见边上停着的一辆金不拉几的车子上，停着两只苍蝇。
肖明向来不喜欢这类嗡嗡乱飞的东西。于是他便放了些魔能，用风元素造了个小漩涡出来，想把那几只苍蝇困在里面。
但是肖明终归是初中生，这种精细化的魔能掌控还是没练到家。大概是这种昆虫对于魔能波动极其敏感的缘故，小漩涡撕碎了一只，却放跑了另一只。
那就只能上物理手段了。
羽族的天赋发动，看清这只苍蝇的行动轨迹，肖明一掌拍下，另一只苍蝇也被压扁。轻轻一弹，金不拉几的车子上只剩下几段残肢。
处理完了，挺好，心情舒畅。
转身走开，挥手自兹去，深藏功与名。但是这时，肖明却听见身后不和谐的声音传来。
“你小子干什么去？”
是那个教这届初三的战技老师，一脸横肉，不友善的盯着肖明。
肖明皱了皱眉：“打苍蝇。”
肖明在和陌生人讲话时，也会像李迅那样，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。而且，他也不喜欢这种说话横的要命的人，很烦。
转身要走。不料，那老师竟然指着车屁股上一块擦掉的漆，骂了起来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！打苍蝇？那你说说这个咋回事？*粗口*的，我看你这崽子就是来霍霍我车的！”
“不是我刮的，找人自己查监控去。”
肖明白了一眼那个老师。不巧，那位还是纠缠不休。
“打苍蝇？我看你就像个苍蝇！我打你一巴掌行不行？”
向前，一掌扇出！
来者不善。
肖明眉头一皱，化作银光消失。再出现时，已经在十米开外。
我在车前面打的苍蝇，出问题也是在车前头。那这个漆，就不可能是我刮的，而是早就有的。
那么，再来找我，就是故意找茬了。
挥手，凝形羽毛显现，道道青光挥洒，化作繁杂的纹路席卷。
“呵，不自量力......”
他就是想教训教训这小子，反正也没人看见。再说，有这个实力也够皮实，揍了也没关系，出不了事。
蹬地，冲锋，挥拳。
想象中的打击感却没有出现。眼中一花，下一刻却是出现在了操场正中。
“首先，您的车与我无关。您这是故意的。其次，是您先动的手，我这样算是正当防卫。最后，您一个战技老师，输得起。”
没有来得及细品其中的意思，脚下一轻，已经是被吹得浮在空中，四周赫然出现了一圈风墙。
“！！！”
阵法......什么时候——
魔能运转，一拳轰出，那看似脆弱的风墙却是纹丝不动。身体在风暴中，逐渐失控。
在凝形刚被召唤出来时，阵法就已经布下了。这种限制性的风系高阶阵法，没有五阶的实力，根本打不开，短时间内布下这样的阵法难度属实不小。
但是，肖明不愧是阵法天才，即使是这样做也不费吹灰之力。
在战技老师惊愕的目光中，肖明银光一闪，出现在空中，周身清风缭绕，稳定着他的身形。右手虚握，左手抓住凝形羽毛，如同张弓搭箭！
空间为弓风作弦，凝形为箭射苍天。
向着阵法中心，肖明松手，凝形羽毛环绕着阵阵气流，流星般射出！
轰——！
速度之快，难以想象。仅仅是破空之声，便如此恐怖。
这已经超越了，寻常四阶的全力一击，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水准。
对方，被羽箭所掀起的气浪一并砸到了地上。那凝形所化的羽箭，直接没入了地中，在地砖上留下来一个小小的孔洞。银光再闪，羽毛又重新回到了肖明的手里，化作片片光点消失。
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，战技老师满脸惊恐地看着地砖上整齐的圆孔。
肖明冷冷地看了这位一眼。
“您看，我把您这只大苍蝇拍下来了。”
全然不顾，周围的人倒吸的凉气甚至让空间内的风元素浓度降低了不少，肖明冲着远处吓得眼镜都快碎了的薛常正招了招手。
“老薛，走了。......还战技老师呢，开全力也干不过我。”
“小明......玩这么大，真的没事吗？”
薛常正看得那叫一个爽啊。可是......这*粗口*的打的是老师啊！虽说他看不惯这位挺久了，可是把他揍一顿当真没事吗？
薛常正欲言又止。肖明看见他这般样子，心理活动也猜了个十有八九。
就是爽完了，后怕的感觉。
毕竟，那可是老师。老师管教学生，天经地义；学生顶撞老师，不知师恩。这么做，固然舒坦，可是怎么善后？
“老薛啊，你在怕啥？”
肖明按住薛常正的肩膀，下一瞬，已经出现在凤凰中学主教学楼的楼顶。
凤凰中学很小，两百米的操场，教学楼坐北朝南，宿舍楼在东边。加上教学楼后面的正在翻新的小停车场，这便是凤凰中学里所有的东西了。从高处往下看，俨然是一块小小的直角梯形。
太阳隐没在西边高大的办公楼后，在这片大地上，投下了深重的阴影。
“烦了，当然要告诉他们。不说，忍着多憋屈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“放心，原则还是要有的。”
肖明揉了揉杂乱的短发。
“我爸说，学生的职责是服从老师......我觉得不对。老师是人，是高等智慧生物。不过，不论是高等智慧生物，还是低等智慧生物，都会犯错，而我们的服从，有时仅仅是为了他人的错误擦屁股。我宁可擦自己的屁股，也不想擦别人的屁股。”
“......”
“咋样，理解不了？......倒是正常。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哦，绝不会便宜外人的那种。不过，谁要是对我好，我也会报恩的。”
随手捡起一根树枝，注了些魔能进去，在地上划着先前那种繁杂的花纹。
“道理都懂......不过，干完这些，真的会舒坦吗？想想之后会面对的道德压力、处分通告——”
薛常正有些急，肖明的安危是首要的，虽说他本人并不在乎。
“当你不在乎后果的时候，就会舒坦。不过......有谁做事之前，不先思量思量结果如何呢？”
“......你这种想法说出去会被人骂的，而且尤其是在不尊敬老师这一块。”
看着风轻云淡的肖明，薛常正毫不客气道。肖明闻言轻咳一声，不加掩饰地转移话题。
“咳咳......晚上吃韭菜炒鸡蛋还是土豆丝？”
“土豆丝，要尖椒的，不要醋溜......等等，我刚才说正事呢！”
“行，你自己做。”
肖明淡淡地道。
上一个默默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的人，不知现在是否活着，但是活得肯定不舒服。
只要足够强大，强大到后果可以忽略不计的时候，或许就会真的快乐了。
殊不知，得到力量的代价也是十分沉重。肖明意识到这一切的那一刻，或许为时尚早。接下来需要做的，是竭尽全力将其挽回。
......
遵从本心......任何一个社会，都不会允许。
薛常正默默想道。
“......这该死的世界。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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